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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章 往事真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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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儀安如今倒是慶幸她曾經被養在阿塔婭膝下,學了南靈語言。不然她也沒有這麽容易讀懂這本“秘蠱合集”。

“秘蠱合集”雖然含有蠱字,但更多的像是祭祀,以人間難得之物送予所謂的曦神大人,從而換來她的恩澤。

曦神大人在南靈的傳說中是一個人首蛇身的女子,蛇尾巴上有黑白灰三色的環,分別代表往昔,當下,將來。她控制著時間的流逝。

所以這本“秘蠱合集”中大多“恩澤”多是關於時間。

景儀安原本是不相信的,但時間倒流的誘惑太大,讓她心裏總是留存著一些她自己都認為不切實際的希冀。

她是想試試的。

可上頭的祭品多是人命,動輒成千上百,她給不起。

裏頭還記載了一種叫“金蟬”的蠱,景儀安認為它不簡單。

“金蟬”是漢名,取金蟬脫殼之意。它在南靈語中叫“阿裏散”,意為使人離散的邪惡之物。此蠱過於陰毒,飼養也十分不易,需有人以心頭血養上六十年,日日受錐心之痛方可養成,蟲蠱與其子嗣亦會聽命於他。

它的作用是以自身靈魂為祭,使其入體,從而解除身上以天地為束縛的契約。

但相應的,此人也會失去自己的意識,被金蟬所控制。

景儀安看到這一章的時候都笑了。

什麽啊!真是,若是失去了自我,解除契約又有什麽用啊。用這個的人是不是傻啊!

只是她仔細一想,直覺告訴她,或許當年七星叛變與此物有關。

在她的引導下,她跟雪郎君去了一趟南靈。

果然,當年的背叛是南靈的圈套。他們使了計策使金蟬輾轉到了七星手上。七星對皇室積怨已久,得到這個自然迫不及待地用了。

而這個金蟬並非僅宿在一個人身上,而是會繁殖,然後轉移。

七星淪陷,內憂外患之下大燕也隨之覆亡。

南靈!

原來一切早就安排好了。

只是他們渾然未知。

後來啊,後來那段日子實在是過得渾渾噩噩,景儀安實在是記不大清了。唯一剩下的印象就是拼命地在看書,關於巫蠱的以及天命占蔔一脈的。

主要是實在不知道要幹什麽。

國亡了,家人死了,自己不敢露頭,只能在深山裏頭茍延殘喘。

當年就是因為知識淺薄才導致國亡,所以如今就想知道的多一些。

想著要是回到過去,或許能幫上什麽忙。

不過是自欺欺人。她知道的。

一切早已塵埃落定。大燕的皇宮已經住上了別的君主,南靈與北周以逐月河為界,瓜分了大燕的土地。

當年雪郎君為了給她報仇,去了皇宮,捉弄了一番那個狗皇帝。皇帝屬龍脈,有神龍護佑,雪郎君即使修為翻個倍,也打不過五爪金龍。但要是只是捉弄,神龍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。

好笑的是,雪郎君捉弄完他,他還以為是神跡,屁顛屁顛去給雪郎君立了個像,天天盼著神鳥護他治下國泰民安。

再後來,雪郎君也看見了那本書。

或是說,她故意讓他看見的。

她說不清楚當時是什麽想法,大約只是單純地想看看他的反應。但她萬萬沒有想到,他真去找了那個曦神,用千年的修為跟她換了時光倒流。

大約是南靈的神神力有限,倒轉的時候,出了岔子。

她不再是景儀安,而是變成了景姝,那個本該早就夭亡的阿塔婭的親女兒。

往事的一切都在重來,除了早夭的那個變成了景儀安。

雪郎君一直跟她一起,直到如今。

他們做好了一切準備,為了改寫結局。

只是被誤會總是不可避免。誰叫她如今是阿塔婭的女兒。

雪郎君看著她的樣子,有些心疼,但又覺得自己說的沒錯。

是的,他心裏原本是這麽想的,可被景姝註視了一會兒,戰場上士兵丟盔棄甲都沒他這次快,立馬改了主意打算去哄哄她。

“都是曦老蛇這個女人的錯,拿了東西還不辦好事,下回我去教訓她一頓。好了,別糾結了,我叫哥還不成嗎?”

“沒事了。”景姝笑了笑。

說回顧雲輕一行人。

他們在酒館裏用完了膳,找了個地方落腳,第二天一早就馬不停蹄地往回趕。

如此幾天,終於在第三日趕回了雲城。

踏進雲城的大門,顧雲輕的心總算是放下了。

這幾天,提心吊膽,惟恐謝哥被朝廷的人發現,如今總算是功德圓滿,到了家。

她雖然沒有她哥這麽厲害,但雲城這一塊還是管得住的。

畢竟顧家的根基在這裏,多年下來積攢的聲望,即使顧雲輕不怎麽爭氣,雲城百姓還是護著她的。

所以雲城很安全。

家門口,王伯已經在等著了。

“小姐,您回來了。謝大人好,少爺也回來了啊!快進來,接風宴已經準備好了,就等你們了。”

不得不說,這幾年顧雲輕能夠撐下來,裏頭的功勞絕對少不了王伯的。

王伯做事向來精細,許多顧雲輕粗心大意沒看著的毛病,都是他給指出來的。

“王伯坐,我敬您一杯,要沒有您在,我也不敢隨便出門。”顧雲輕道。

“我也敬您一杯,若是小雲輕出不來,我就要變成一柸黃土了。”謝定瀾也拿起酒碗。

顧謹之發現自己根本沒話好說了,也就跟著拿起酒碗,說了句:“敬您!”

王伯卻是給嚇了一跳,忙道:“老奴可當不得一句‘您’,小姐你平時胡鬧就算了,怎麽大人您也來湊熱鬧。一切都是我分內之事,也當不得謝。”

幾人將酒一飲而盡,齊聲道:“當得的。”

賓主盡歡。

顧雲輕照例去書房處理前幾日積下的事務,她一本一本地看著,一切似乎與往常一樣。

直到她看到第五本的時候,忽然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,她沒註意,以為是王伯,就邊擡頭邊道:“王伯,這幾日……”她擡起頭的時候看見了顧謹之的臉,剩下的話一下子噎在喉嚨裏了。

認錯人了。

顧謹之笑吟吟地看著她,但就是不說話。

顧雲輕被他看得有些發毛,總覺得他下一步要幹什麽驚世駭俗反正她肯定招架不住的事。

於是她決定還是主動出擊會更有得勝的可能。

“謹之啊,你這麽來這了?我沒擡頭所以沒認出來。”

是的,主動出擊就是主動解釋。

顧雲輕看他那個樣子,覺得這個可能是最好的對策了。

要是他借口這個要幹什麽“出格”的事,她都解釋了,就是他沒道理了。

“沒事,來看看有什麽能夠幫得上的。”顧謹之笑道。

顧雲輕總覺得他的笑不懷好意。但人家現在沒出手,她現在也不好說什麽。

顧謹之也沒顧著她有沒有回答,拎了把椅子坐在她旁邊,拿起桌上的賬務就開始看。

“你平時都看到什麽時辰啊?”他邊看邊問。

說到這個,顧雲輕就想倒苦水了,自從她接了顧家這個攤子,才知道她哥當年有多麽不容易,同時也認識到,她跟她哥的差距有多大。

簡直算得上是天塹。

她哥從前處理帶上京城那堆繁雜的事務,依舊能夠在酉時之前結束,其中還包括他和嫂子打情罵俏的時間。如今這份家業到了她手上,除去了京城的事務,她勤勤懇懇,一刻不敢分心,最早處理完的那次是在戌時。

當然,在王伯面前,她都沒有提過,畢竟老人家已經為她操了這麽多的心了,她再去找他倒苦水,算什麽話啊。

但顧謹之不一樣,情人之間相互傾訴是很正常的事情。

顧雲輕趴在賬務本堆上,惆悵道:“一般都到子時,有時候多,到寅時才能處理完,然後又得辰時之前起來,去與商戶們洽談。謹之啊,我都沒個好覺睡,特別可憐。” 顧謹之本來聽完前半段,心疼的不行,可顧雲輕後頭加的那句弄巧成拙,讓他覺得,好像也沒有這麽嚴重,這家夥不會是純屬撒個嬌吧。

不過又想著她也沒人好撒嬌了,於是還是認命地道:“以後,我來幫你好了,這些我恰巧都會。”

顧雲輕喜出望外,感覺她的苦日子終於熬出頭了,終於有人來幫忙。

但她還是高興的太早了。

這回有顧謹之的幫忙,事務處理得意外得快。顧雲輕本來以為這回又要到寅時了,沒想到居然在戌時就處理完了,沒有拖到第二天。

顧雲輕從椅子上起來,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,長籲出一口氣,笑道:“多謝阿謹。”

關於稱呼,顧雲輕,如今都叫顧謹之阿謹。雖然她說是因為跟阿輕剛好對應,但其實是因為顧謹之比她高了一個頭,她看他都要仰視,實在沒有辦法自欺欺人地叫他小謹之。

“阿輕要用什麽謝我呢?”

“啊?”

“要不親我一下?”顧謹之指了指自己的臉。

原來在這裏等著她啊,但事情都幫忙了,這個謝也沒有辦法不給。顧雲輕只好湊上去打算親一下臉蛋完事,沒想到那人心機地一轉臉,兩人就嘴對嘴地碰上了。

“阿輕這麽熱情啊,那我就不客氣了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今日小段子

今日小段子【久違了的小段子】

顧雲輕的腦內想法

1.顧謹之:阿輕怎麽連我的腳步都認不出來了?傷心.jpg

顧雲輕雖然知道他是裝的,但也看不下去他委屈的樣子,只好親親他以示安慰。

顧雲輕game over

2.顧謹之:阿輕連我的腳步聲都聽不出來了,看來我們要好好熟悉一下了。抱住就親.jpg

顧雲輕game over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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